“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煮肉肉;二十七,殺公雞;二十八,貼窗花……過年嘍!”在樓下孩子們歡快的童謠聲中,我恍然若悟:又要過年了,又該回到遙遠的小山村看望我那白發蒼蒼的老娘了!
我出生在遠離縣城百余里的一個小山村里。二十年前,當年少的我獨自一人離開山村到幾十里外的鎮上念初中時,已經分田到戶的鄉親們仍在為填飽肚皮而在地里刨食。每學期開學,母親都要求東家告西家才能湊夠我的學費。我每周都要背著幾十斤重的面和饃往返于家到學校幾十里的羊腸小道上。
小時候,我家院里有一棵蘋果樹,雖說果子青澀難吃,但在當時卻足以饞壞我們半個村的小娃兒。每年到過年那一天,母親便會賞給他們一人一個蘋果,但我們姐弟依然很少能吃上。記得剛上小學時的一個臘月二十三,我無所事事,便對覬覦已久的蘋果打起了主意。這些蘋果藏在床下的一個大紙箱里,拉也拉不動,怎么辦?我用水把紙箱浸濕了,再用棍子去搗,很快,一個蘋果“咕嚕”一下滾了出來。正在我喜不自禁的時候,母親發現了!結果,蘋果沒吃上,還罰我與哥哥一起去北溝底下背土抹墻。
二十多年真是彈指一揮間。如今,院子里的老蘋果樹早已砍掉,水泥路修到了家門口,家家戶戶都購置了摩托車、三輪車。村里的孩子們過年還到我家磕頭拜年,但再也不討蘋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