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竹山竹未出土時便有節, 堵河水便利萬物而不爭。這是一種氣度,一種風骨,一種犧牲和奉獻的品質。
清晨,噴薄而出的朝陽將片片金光撒在靜靜流淌的堵河水面上,我以一個朝圣者的心態朝她走來。被她的平靜、明澈、柔韌所折服,甚至不忍心在水邊洗手或濯足,只在岸邊默望著這一弘碧水。
堵河的水是靜謐的。她從秦巴深山里走來,步伐輕盈。如果不是急流險灘,定然不會看到她在流動。難怪唐代詩人劉禹錫感嘆“悵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從海拔高處直至歸入大海,始終以一種低調平靜的態度,沒有絲毫的張揚,沒有丁點懈怠。
堵河水是明澈的。沒有顏色,晶瑩剔透,清澈見底。一如光明磊落的人生,滌蕩著清醇的社會風氣:以清澈的本性,激濁揚清,宏揚正氣,正直為人;待人接物,不分遠近親疏,一視同仁;交朋結友,不拉幫結派,一泓清水。
堵河的水是柔韌的。經歷九曲十八彎,她以百折不撓的精神從深山中躍山崖、繞山丘、撞巨石,一路歡歌向大海母親奔去。“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這是她的堅定;“抽刀斷水水更流”,這是她的柔韌。誠如堅定的人生,無論是自然結的災害,還是事業上的挫折,淡泊從容,沉著應對。遇困境而不沮喪,遭險境而不驚慌,遭逆境而不失望。
水的靜、明、韌,是人生境界的最佳比照。
(二)
我來到潘口河畔機聲隆隆的潘口電站施工現場,我來到小漩電站壩址所在地堵河水旁。我沉思水給山區人民帶來的福音,遐想電站建成后這里的景象。
沒有哪一種資源能替代這流金淌銀的水,她孕育并實現著山區人民幾十年的夢想。
堵河水,把她千萬年來白白消逝的能量,激情釋放,推動竹山經濟發展的車輪滾滾向前!
我想到了壩區的基層黨委政府,從機關到農村,從干部到普通民眾,都發出同一個聲音:“全力服務水電重點項目建設!”基層黨委政府為電站早日建成日夜工作著、忙碌著,也欣喜著,盡管面臨太多的困難,盡管他門要扶老攜幼遠離家園……
(三)
順著堵河水流向追尋她的去向,我想到了南水北調工程。
孕育了故鄉生命的堵河水,經過八百里的奔騰之后,在丹江口市匯入丹江水庫——亞洲最大的人工湖泊,然后又三千里迢迢北上,解救北京、天津、華北、中原的水困境。沒想到最初的一眼清泉,卻要完成如此大的使命,渺小和偉大常在輪回轉換。我的眼角濕潤了。
我拜讀了鄖縣籍著名女作家梅潔女士的文章《我會是第一個到團城湖看水的人》,得知南水北調工程在北京段為保證水質的安全,采用全封閉管涵輸水。封閉的管涵將穿越永定河、拒馬河、大石河等三十二道河床;穿越京石、五環、四環等十二處公路;穿越京廣線等十一處鐵路。而且施工非常困難,有13公里管涵不能使用任何機械,在深達20米的地鐵站下面,在盤旋疊立的立交橋和高樓大廈下面靠幾十個工人和武警戰士每天三班倒,小心翼翼地,一鎬一鏟地進行,一班八小時的進度只有半米。
然而北京人并沒有忘記源頭人民作出的貢獻。在水流到達終點團城湖之前,設計了一段八百米明渠,讓北京市民看看,千里迢迢調到北京的水是什么樣子,飲水思源,對廣大青少年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我們應該對生養我們的堵河水,對無數次在固態、液態和氣態之間循環的生命之源頂禮膜拜,向它們這種便利萬物而不爭的精神致敬,從中汲取物質和精神養分,滋養我們的靈魂。(梁時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