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著名作家馮唐攜新作《女神一號》以“文學和文學之外”為主題做客東莞莞城“文化周末大講壇”。
馮唐被譽為“顏值”最高的男性作家,獲得協和醫科大學婦科專業博士及美國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曾以295萬元的版稅收入榮登“第八屆作家富豪榜”的第39位,引發廣泛關注。在兩個小時的講座現場,馮唐分享了自己從開始提筆寫作到今天的四個階段,并接受了本報專訪。
不善打架于是寫作
27歲去美國念書之前,馮唐還叫張海鵬,日子過得懵懵懂懂。那時他的身體還不夠強壯,打架總輸,慢慢地就不愛出門,“因禍得福”地在家讀了好多大部頭,《全唐詩》、《魯迅全集》、《資治通鑒》等。
當青春期的少年出現了身體萌動,馮唐心中開始有了困惑,“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是怎么回事?我開始想有表達,也第一次有了那種男生想追求卓越的沖動。既然打架打不過別人,寫東西總能比別人牛吧。”
17歲,馮唐寫了人生中第一部小說,十三萬字左右,投稿寄給了《中學生文藝》雜志,三個月之后,雜志社倒閉了。大概由于從小就是學霸,成績永遠班里第一,平常從不管馮唐做什么的家人在高考前和他來了一次長談。“家里人認為說,古今中外已經出現過這么多杰出的作家,那么多名著擺在書店,這門手藝已經太擁擠了,我如果再往里鉆,這一輩子都過不好。”于是馮唐去念了中國協和醫科大學,八年后拿下醫學博士學位。
他說:“小時候還是覺得文字是假的,不真實。”
小說沒寫完,女友跟別人跑了
大學期間一位非常熱愛文藝的女友跟馮唐說,“你如果寫篇小說發表在《收獲》或者《人民文學》,以后咱倆吵架時你只要拿出來在我眼前晃晃,我保證就不跟你吵了。”于是馮唐開始寫,小說沒寫完,女友跟別人跑了,但他收獲了這個中篇小說——《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
從第一次簽售只來了四個人,到成為“婦女之友”被成百上千粉絲圍堵,馮唐的自我認知一直很清晰,他將繼續創作“金線”之上的純文學作品,同時又謙虛地認為今天的成績部分源于運氣好。“我的書不是很好讀,也沒有特別的故事,有時有點干干的黑幽默,大家還會找來讀,也許是因為他們遇到的問題,我也經歷過。”
馮唐常說自己欠老天十本小說,而《女神一號》正是他的第六部長篇小說,“最簡單的歸納,《女神一號》就是一個清華理科男海歸創業、私奔的故事。”故事寫實,馮唐卻說這部小說有科幻的成分,“第二章《@》寫的就是一個‘女神制造機’,按照男人要求制造女人。我眼中的科幻并不一定就是類似于《三體》的那種星際旅行,而是看上去不是那么真的東西。”
在馮唐看來,《女神一號》是自己“人性三部曲”的第一部,“三部曲會按科幻、武俠、兇殺等類型小說形式出現。不管怎么說,都是用類型小說的外殼裝著我對人性的探索與研究。”
如今的馮唐已是自由身,不再屬于任何單位,但他在做醫療投資,只不過把工作時間控制在每周40小時以內。剩下的時間,他讀更多的書,寫更多的小說。原本的長篇小說計劃正在陸續著手完成。“在這個時代,我想不應該去想三年后的事情。但我還想再勤奮一點,做完這一圈宣傳,之后的時間可能就不出來露面了。”
今年馮唐44歲,不老。他說自己還會繼續有夢想,哪怕很小、很具體,哪怕實現不了,還是會有夢想。他說自己還會繼續飽有詩意,哪怕被嘲笑。他還說會堅持鍛煉和跑步,哪怕不能保持原來的身材,但至少保持原來的體重。
新書曾被放在廁所旁
婦科腫瘤專業博士學位到手后,看過了太多生死,也發現這并非自己所好,馮唐去美國念了兩年MBA。他到今天還津津樂道自己考托福拿了滿分的故事,“我跟三個不同的女同學打賭,如果我考了滿分她就得請我吃飯,于是我就這樣被請了三頓。”
在美國的日子特別窮,馮唐去打暑期工,一方面感嘆生活無聊,另一方面內心依舊腫脹。“人生到底怎么回事,還是沒太想明白。就像歌詞里說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為什么突然想起你,心里還是那么痛。”他開始寫《萬物生長》,白天打工,晚上寫。
《萬物生長》寫完后,馮唐已是麥肯錫的商業精英。他把小說拿給幾位老師看,其中包括如今的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李敬澤跟他說:“馮唐,你記住一點,不要聽評論家任何的建議,按自己的想法寫下去就好。”“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今天我不可治愈的自戀,很大原因是因為他。”幽默的馮唐不忘在現場作出自我辯解與某種自嘲。小說出版后,他心中得意,下了飛機拖著行李箱直奔書店。新書被豎著擺放在靠近廁所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沒有包裝,沒有宣傳,本以為會大賣特賣的馮唐不免失落,灰溜溜地坐上出租車回家了,因為神不守舍,手機還丟失在車上。
最近,長篇小說《女神一號》出版,馮唐又去了書店。這一次,書名排在暢銷榜首位。“我不是在講成功學,我的成功不能復制,我只是在袒露一個心胸非常狹窄的作家的小心思。當時那樣羞愧難當,于是就忙著掙錢去了,但勝負心被激發出來了,總想著要爭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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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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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卵》
馮唐說:“這是有關權力的書。實則保羅萬象,權力、情欲、金錢、歷史、武俠、懸疑、科幻、奇幻、戰爭、冒險、同性,幽默、諷喻、留白。”
